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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隆】答案

       写的是海牢那一段

  大刀预警【哭】

  文章最后的诗是本人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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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加隆！”

       一声暴喝打断了面前人似是无止境的挑唆。

       “怎可对雅典娜做出如此背叛之事？”燃烧的愤怒灼炙着撒加的每一寸理智，肺腑奔流的血液都清晰可闻，耳边隆隆作响，连带着原本深蓝色的头发都隐隐有些变灰。

       “你不要再说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背叛教皇，更不会，去杀了雅典娜！”疾劲的转身飒起身后素白的披风，撒加似有些逃避般地加快着略微不稳的步伐，向双子宫走去。

      何必如此痛苦地折磨自己，撒加。你明知没有办法让“他”消失的，何不接受你的邪恶？何不坦然你的全部？伫立在海风中的人复杂地看着眼前渐行渐远的身影。

      扶光西既，银幕冉穹。海牢内的水面上倒映着碧落的降河，岚风扶过，银河碎作千万光点。翳迷尘世中，一瞬又有多少欢忆的破裂，千万光影里，一时又有多少等不来的答案。

      撒加，我只是想帮你。倚靠在岩壁上的身影牵出了一抹自嘲的蔑笑。把我判给神明的裁决，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

     远处的溅水声唤回了加隆的思想，他扶着岩壁有些吃力地起身。

    “把我关了这么久，终于舍得来看我了，撒加。哦不，现在应该叫您，教皇大人。”看到那人一身教皇袍地走近，加隆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微牵动，弯起一点清浅的弧度，面色苍白的囚犯那俊逸的五官就因为这样细微的变动绽出些许勉违的卓绝。

    “看来你还是如此不知悔改。”牢外的人端详着对面的神色，缓慢摘下了面具。寒眸沉星，秋瞳翦水，他有着一双与囚犯如出一辙的眼眸。明明该是坚毅与温柔的载体，却被沉沉的挣扎忧郁所笼罩，几乎能看到那后面横着一道无底之渊，通往万劫不复。所幸月光未在这双眸中搁浅，牢内的人暂时看不清其眼底的痛苦与悲伤。

    “我从小到大就这个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看，如今你不还是成全了自己的野心当上了教皇。”加隆抱着双臂靠在墙上，低眉望着水中的倒影。

     但其实，你知道的，我在等你一个答案。

     曾经抱着孤注一掷的希望想让你成全自己的野心，是因为我知道你很痛苦，而我，不忍你在黑夜中踽踽独行地彷徨。我希望你能够解脱，能够接纳自己的全部。善与恶都是你，撒加。我更喜欢一个完整的哥哥。

      古往今来，璀璨的双星不能同时闪耀，这是历来双子的命运。而你，撒加，从小就被誉为神明的候选人，等到末路神罚降临之际，隐去的那个人，理应是我，也只能是我。

   一道铁槛的避隔，内外怀揣着双方各自的心事。不同寻常的默语让海涛拍岩成了牢中唯一的声响，临到星火泯灭成灰烬，却反而露出一点奇异的安宁，竟让人在这无言的悲哀里看出一点虚幻的幸福。

     只要你不再痛苦，我宁愿万劫不复。

     加隆闭上双眼，似是任命般地等待着槛外那人的回答。他紧紧揪着心中的这个念头，像是孩童忐忑地握紧手心里唯一一块糖，又像是黑夜里拢在手心的一点萤火，只是攥着，紧紧攥着，甚至自己都不敢打开多看上一眼，仿佛松开手就会融化，会燃尽，害怕一切到头来都是虚假。

      加隆不知已然过了多久，煎熬难耐之际，倒影终于有了些动静：“加隆………………我早就说过，背叛神明注定失败。”

     “无论你我，我都不会放出来。你的这身桀骜难驯，过不了多久，就会永远消逝在斯尼旺岩牢。”

     “神明的裁决永远公正不违。”倒影不带半分情感地判决。

     “‘无论你我，都不会放出来……’”加隆罕见地失神，以至于都忽略了牢外人说话时细微的颤抖。

     这么说来，还是，失败了么？自嘲的讽意现于水中的镜像。撒加啊，“他”真正折磨的，究竟是你还是我…………加隆浑身的血液似是在那一刻凝绝不前，如同坠入阿尔卑斯山脉永冻不化的冰雪中，连带着思维都被冰封，混沌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在反复回响。

     幼童终于摊开他紧攥如命的手心，那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什么珍藏了已久的糖块。

     它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那是命运施术留下的幻影，连一点甜蜜的气息都不曾给予，只有一层苦涩的薄汗。他不敢看它，就可以一直欺骗自己还在。可如今，终于骗到了头。

     “难得这么失魂落魄，加隆，我竟是不知道你如此怕死。”外面的人深吸一口气，死死抑住喉头的哽咽，说着违心的狠话。

     “我不会再来了，你，自求多福吧…………”

      重又戴上不近人情的面具，姗姗掩下面上泪痕的狼狈。所幸今夜月只峨眉，牢内的人无法明晰钺见。

      像是忍受了巨大痛苦似的，撒加艰难而又决然地转身，不再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被铁槛限制的那人身上。僵缓地迈动着双腿，硬生生斩断缠绵不忍的牵绊，给至亲留下一道凄惶而又落寞的背影。

       “等等，撒加！！”回过神来的加隆死死地用手扣住冰冷的铁槛，对外面吼道。

       “最后一个问题，”牢外的人闻言驻足。

       “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了吗？  哥………”加隆颤抖地低声开口。眼泪顺着面颊融入潮汐，点滴泪珠于这汪洋大海来说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如天地之蜉蝣，若沧海之一粟。落尽了灰霾的灵魂搜刮过每一寸才攒起来一点白，像是捧在心尖最干净的那掬新雪，甚至带了一抹孩子般纯澈的忆想。他追逐那份神性的阳光，即使这对他来说太过灼烈，只有炫目的痛楚与悲哀，见之近之便冰消雪融，了然无尘，但毕竟还有那么一点可以化作无暇的水汽，熨一下神明的指尖。

        或许，这个问题的回答，才是他真正想要从撒加那里得到的。

        我们何曾不想回到过去，加隆…………教皇低头审视着倒影中冰冷无情的面具，它竟可将悲溯的眼泪也毫不留情地掩藏。过去和你一起训练的那些日子是记忆中最洁净的念想，也是，永远都不会被亵渎的美好梦境。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到那个时代，去拥抱还未反目的我们。

        但是，对不起，至少现在不行。

        为了雅典娜，为了弥补你因为我而犯下的神渎，我有必须要完成的重任一定得你来做。

        燃烧的烈焰燎过伤口，在那里留下一道火焰铸就的阻隔，又迅速将淌出的血蒸发个干净，不留一丝痕迹。细小的哀鸣于焰心焚寂，灼烧的皮肉在裂口覆上一层焦痂，未曾发芽的不忍以最狠绝的方式枯萎，深埋在几欲喷薄的战栗心壁，层层包裹，冷淬如石。

       “不能。”冰冷二字削入耳畔。

       加隆终是等不来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拼尽全力赠予的那点纯净被打落尘埃，遥不可及的曜阳并未引渡走最后一丝念想。他心头原本自慰地落了一场薄雪，堪堪掩盖一身狼狈归于片刻的素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晒化成水，然后迅速滚着污浊的尘土渗下去，融在肮脏与泥泞里，变成更为深重的污沼卷嗜吞没了所有微末的挣扎。

        这两个字就是世间最残酷的咒语，在凌然

寒意中敲碎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生生将他囚禁在了这个由现实世界构筑的牢笼中。

       透过牢笼的缝隙，永远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的孤影。

        痛苦的喘息让教皇厅内的人不得不摘下厚重到烦厌的面具，汗珠从蓝灰切换的发间淌下，滴入颤抖的魂铄。

        如血的恶晦掩没了原本那双澄澈深蓝的眼眸，紧锁于眉间的挣扎，在每一个夜晚灼烧着撒加的内心。

        “你不是很喜欢你弟弟么，为了你想干的事竟对他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撒加，你真是越来越像我一样绝情了。”身躯中另一个声音似是有些欣慰地调侃。

        “要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如此！”自责与愧疚连带着些许愤怒似焚蠹的烈火无法轻易扑灭，童年时那些本以为早就湮灭的回忆烧灼着每一根神经，徘徊于梦中从未熄灭。

        “你放心好了，我挺喜欢那小子的，不会对他做出太过分的事。”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前段时间看你在星楼翻阅关于斯尼旺海牢的古籍，你是想借一次潮涌让他揭开岩后波塞冬的封印，控制海界，从而削弱波塞冬对雅典娜的威胁？ 可我觉得无论是正义还是神明他都不屑一顾，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你一个人吧？你就不怕他到时候会公然与雅典娜作对？”

        “双子的灵魂本就一善一恶，如今因为你的参与，我已脱离不了恶的炼狱。而加隆，也终会回头吧…………”

       “就这么信他？”

       “是。”因为他是我弟弟。

        如今雅典娜已用微弱的小宇宙帮你平复海潮，邪善矛盾的你最后究竟会如何选择，或许，哥哥是最清楚你的那个人。

        如果以后还能再次相见…………加隆，还请你，不要原谅我。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无法给你那个完美的答案。

作者赋：            霞云翼黎穹河影，

                           岚风拂起海上雾。

                           槛内殷问知陨局，

                           栏外诘答阻情驻。

                           不尽长夜谁为炬？

                           无边苦海孤舟渡。

                           红尘星命难两全，

                           双掩血泪眸中诉。